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苹果酸 苹果甜

苹果酸,苹果甜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李芳
2014年初冬的一个夜晚,我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,望着窗外下着的淅淅沥沥的小雨,思绪飘到了远方……
       三十年前,也是这样的一个冬天,母亲生病了。
  城里的一个亲戚提着一网兜苹果 ( 大约 两斤 ) 来看望 ,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 ,对于一个孩子而言,能吃到一颗水果糖,就已经很幸福了 ,如果能吃到苹果,那无异于过节!在那个什么都要票据的年代。买肉要肉票  ,买布要布票,呵呵呵,想吃水豆腐,还要豆腐票。              
 亲戚走后,睡在床上的母亲让哥哥拿来那一网兜苹果,人小心大的我 ,贪婪地盯着那盘放在瓷碟子里的苹果,昏暗的煤油灯光下,苹果光芒四射,引诱得我口水一阵阵在胃里翻江倒海。我是多么希望母亲把那最大的苹果给我啊。我用舌头舔着因为冬季的干燥而脱皮的嘴唇,嘴角蠕动着,有一滴口水很快就淌了出来。我一会看着母亲,一会儿看着苹果,祈求的眼神如丝一样,越扯越长。母亲慈爱的摸摸我的头,给我一个最小的苹果。我小心翼翼地接过苹果,委屈的眼泪快要掉下来。晚上睡觉时候,我把苹果紧紧地握在手心,冰凉的苹果带着我的体温伴我入睡。 第二天早上 ,哥哥带头把苹果捧在手里,说;" 妈妈,您生病了,还是您吃吧 !”母亲把苹果切成四份,把最大一块给我,把其它的给哥哥,妹妹。大苹果酸酸的,根本没有我料想的那么甜。母亲好像是看透我的心思,又切 两个小苹果,我自顾吃,那个甜呀,仿佛甜到心坎。哥哥吃得很慢,他说:“妈妈,您也吃,小苹果,可甜啦 !’   等到盘子还剩一块苹果的时候,我才发现,母亲没有吃一点。昏暗的屋子里,我们姊妹几人为苹果,到底是大个好还是小个好,而争得面红耳赤。妈妈告诫我们不要争,好好读书,想吃多少,吃多少。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第二年,哥哥考起中专,三年后他有了工作,第一个月的工资全部买了苹果,有‘国光 ”的,有 “金帅 ”的。就在我们一家人围在一起吃苹果的时候,哥哥说;“‘如果拿苹果比喻人生,一种是大而酸,一种是小而甜。有的人拿大的抱怨酸,有的人拿到甜的 ,又埋怨 个太小。还记得我们小时吃苹果的情景吗?当我们拿大酸的时候,就要庆幸它是大,拿到小的时候,就要感谢它是甜的 ”。豁然间我明白哥哥的用意。此后,我不再抱怨,也不再贪玩,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。现在,物资极大丰富了,随时可以吃到新鲜的苹果,但是我总吃不出多年前的味道。我不再迷恋苹果,但多年前的那盘苹果一直闪亮在我心灵深处。我过着平静的日子,用不懈的追求采撷着生命枝头上的苹果,不与他人争执,也不太在意得失。我只是默默地感激 ,分外得珍惜 。正如哥哥说的:如果拿苹果来比喻人生,一种苹果大而酸,一种苹果小而甜。有人拿到大的就抱怨酸,拿到甜的就埋怨小。拿到小苹果,我就庆幸它是甜的。拿到酸苹果就感谢它是大的。苹果甜,苹果酸,甜里头裹着酸,酸里头流着甜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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